吴兴国举着京剧的旗帜

吴兴国:激活京剧的“当代传奇”

举着京剧的旗帜，吴兴国走上前去，变得更加勇敢。他说把传统与时代联系起来是他的使命。

本报记者李乃青来自上海。

十五年前，当周华健第一次看到吴兴国的京剧《欲望都市》时，他“惊呆了”他跑到后台，兴奋地说，“太美了！我希望它能像歌剧魅影一样环游世界。我愿意帮助你做志愿者工作！”

当时，“当代传奇剧院”已经成立10年了。吴兴国的创新一直被视为“拯救京剧的行动”。他告诉记者，“我有一种使命感，要把传统与这个时代联系起来！”

20世纪80年代，在台湾，京剧衰落，观众稀少。吴兴国带领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造反”。经过三年的学习，莎士比亚的悲剧《麦克白》于公元前3世纪移师中国，通过实验，结合传统的“唱、读、做、玩”和现代剧院的舞美，改编成一组名作《欲望之城》。

“从幕布拉开，森林消失，到最后一万支箭刺穿心脏，把头发挂在高高的平台上，所有这些都与人们的心息息相关，让人兴奋地拍手。”林怀民回忆道，《欲望都市》首映式之夜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难忘戏剧表演之一。“原来四只木龙集在一边，带着他们所有的技能、身体表情和细节来到舞台上。那天晚上，舞台上似乎有烟，观众也很兴奋。”

25年后的今天，《欲望都市》已经游历了世界上十几个国家，赢得了莎士比亚同事的称赞。《独立报》写道:“我不能忘记当叛军的箭从高台上跃起时吴兴国向后翻的筋斗”。《卫报》称之为“东西方最好的文化交流之一”。

戏剧《欲望》成功后，吴兴国改编了许多西方经典作品来抵抗京剧的旗帜。他越是越过边境，就越是凶猛——指着《水浒传》，实现了“大学京剧梦”！

2007年，申请“志愿者”的周华健来了。《水浒传108上梁山》的音乐让吴兴国大吃一惊:“宋武去狮子楼找西门清。当他开始演奏时，他不再是京剧演员了。他出来的只是一个电子琴。”他还邀请了张大春的编剧，“大春的剧本闷在我肚子里。我和华健在等着，希望他能给我们讲几句话。有一次，华健迫不及待地邀请我们吃一顿法国晚餐，并开了一瓶醇香的红酒。吃完这顿饭3个小时后，华健终于尽力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对不起，大春先生，你什么时候给我说‘我想做音乐’”大春的脸上满是烟酒，他对妻子说，“很快！很快！”从那以后，一页又一页的剧本确实像雪花一样飞舞。"

今年3月，“水浒108钟毅堂”亮相香港艺术节。节日当天上演后，导演称赞说:“这是委托作品中最精彩、影响最深远的一部。”

今年10月，吴兴国还将上演跨国歌剧《康熙皇帝和孙王路易十四》。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歌剧中表演《皇帝》。早在2006年，当他和多明戈一起表演歌剧《秦始皇》时，他就被美国媒体所认可:“他的表情传达了痛苦、遗憾、狂喜和陌生感，这些几乎在乐谱中没有具体指出。”那一年，谭盾很高兴地发现，“吴兴国很传统，但也很前卫。”

《新演员》、《篡位者》！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声音很清晰，他经常被选去教堂为蒋介石和他的妻子唱诗。

许多年后，他还在电影《宋朝》中扮演蒋介石。“贝音对我的角色评价相当高。我说，首先，我从小就见过他。第二，无论蒋介石在政治和战争环境中做什么，我认为他仍然谈到“四维八德”(四维:礼、义、德)。八大美德:忠、孝、善、信、义、和)，他没有放弃儒家思想。第三，我总觉得如果蒋介石年轻时不那么诚实和杰出，孙中山怎么能找到他当黄埔军校的校长呢？在军阀混战的时代，蒋介石仍然很好，我仍然可以把他演成英雄。”

采访当天，端茶倒水的服务员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你就是”徐贤吗？”(指电影《绿蛇》)对于内地观众来说，吴兴国更固定在电影和电视屏幕上。他自豪地笑了:“看看我，好人坏人，现代武术，伟人小偷，我什么都玩，路很宽。"

在舞台上，他扮演了中国五千年历史上各种各样的第一英雄。庄子、屈原、诸葛亮、李后主、林冲、岳飞、袁崇焕、范仲瑜...他的《霸王别姬》让法国观众觉得他们在看希腊悲剧。

年轻时，吴兴国仍然是一名受欢迎的武术家，他被一群非常火辣的“钟惺回族”包围着:一群喜欢看吴兴国戏剧的大学生每天晚上都聚集在他家讨论“革命”。“虽然那时我还年轻，但当我已经唱过《四郎探母》的时候，我是传统剧团的负责人。几个大学生劝我出来演一出新戏。他们认为它更强大。”

在新剧团成立之前，被长辈视为“京剧恶棍”的吴兴国被认为是“新演员”我在云门的时候，林先生骂大家时说，你以为你是什么？我们都是演员！他说，哇，我傻傻地坐在那里。但我认为，他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在社会上真正被人看着，你就不会认真面对自己，这让我有很多内省，演员也没什么问题。我们在梨园做生意。只要人们说你是一名球员，你就是在发誓。既然我们被责骂了，我们能称我们的新剧团为“新演员”吗？哇，我一提到它，几个人就说，“兴国，你叫这个名字，我现在就走！”

经过几次讨论，每个人都选择了前卫的“当代传奇”，并创作了一组作品试图嫁接莎士比亚的著名戏剧。“莎士比亚400年前的表演形式几乎和我们的京剧一模一样，京剧用诗歌来写剧本，并携带这套服装和道具到处演出。所有这些让我们觉得他是如此有名，以至于如果我们表演他的戏剧，我们可以打破传统，创造另一种形式。”吴佳·阿宝“，(夫妻认出对方)在门口唱歌要花半个小时才能进去。在这个时代你为什么唱这么久？我们还年轻，有一种离开现在的特殊传统感。”

最后，改编剧本最终确定为《麦克白》。在新戏中，苏格兰的麦克白将军变成了东周纪国的将军敖叔正。“欲望”取代了京剧中传统的忠孝伦理，成为贯穿始终的主题。“起初，它不叫欲望都市国家，而只有一个词，叫做篡夺，篡夺者的篡夺！然而，我不能。当时，剧本审查立即被禁止。作为一名中国教师和教育部的审查官员，他告诉我，首先，你的名字应该改一下。改变后，再看一遍。内容上仍有问题。啊！这个篡位者会怎么做？我说这是莎士比亚的戏剧。很好吗？在他最终被箭射中之前，他加入了一首军歌《行军》。然后他填了一个字，‘遮住云，遮住眼睛，展示旗帜’，戏就这样过去了！”

棍子上的传说

愤怒、疯狂、骄傲、任性、毁灭...

大约十年前，吴兴国在这里创作、导演并表演了实验性的京剧《李尔王》。在这部戏中，他独自演奏了十个角，从颤抖的老人到阴险的泼妇，在生与死之间自由穿梭。演出进行到一半时，他突然扯下胡子、假发和长袍。“我还在谈论李尔王的愤怒的台词，突然我觉得吴兴国生气了，所以我跑进了观众中间。”看过这部戏后，西方人类学戏剧大师尤金·巴巴气喘吁吁地说:“你不仅动摇了自己的传统，也动摇了欧洲莎士比亚的传统！”

自2000年以来，李尔王游览了13个国家的24个城市。今年8月，爱丁堡艺术节63年来首次聚焦亚洲。四部戏剧中只有两部是在亚洲制作的，李尔王就是其中之一。这三场演出很受欢迎，英国广播公司甚至进行了两次独家采访。

爱丁堡百年纪念剧院非常特别。舞台倾斜25度。剧院是一种极好的享受，但它是对京剧演员的考验。吴兴国的妻子林·秀薇回忆道:“有一次，当拿着棍子在一根扭曲的柱子上行走时，人们可以克服倾斜。棍子无法通过，直接击中膝盖。疼痛如此剧烈，以至于一个人30秒内不能站在舞台上，只能爬行。阴谋碰巧是格罗斯特被挖了出来，并为此而哭泣。效果出奇的好。我建议他今后跪着爬。”

舞台上的吴兴国身材敏捷敏捷，而舞台下的那个人不知道他从小就用了多少根棍子来练习这项技能。

11岁时，由于家境贫寒，吴兴国被母亲送到复兴戏剧学校，进入梨园。“按照传统，早上5: 30，老师叫他去山上喊他的声音。然后他练习了一个半小时，7: 30吃早餐，8: 10去上课。早上，他有跑步、踢腿、飞脚和旋转的基本技能……然后他练习击中目标，这被称为目标技能。下午是文化课。大约需要两年时间，老师才会开始帮你在舞台上做兼职。如果有一天你不怕舞台，熟悉整个表演，你就会在舞台上。”

由于他出色的表演，吴兴国是第一个被戏剧学校护送到文化大学的人。毕业后，他顺利进入军队“陆光”剧团，并很快成为一名受欢迎的武术家。大学期间，他加入了云门舞蹈团，在吴胜的力量和刻苦训练下，他很快脱颖而出，成为《白蛇》等作品的第一个英雄。

26岁时，吴兴国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旋转。跳现代舞时唱京剧；京剧是饭碗，现代舞是未来的追求。有一次，京剧表演结束后，剧团的老兵周郑融找到了吴兴国:“传统戏剧的真正精髓在于老兵。我认为你有身材，外貌，功夫和声音。条件这么好，你怎么能跳舞？我们唱歌、读书、做和玩，跳舞只是一种“做”，不说话也不唱歌，你为什么从小学起就有这么多技能？我不怎么教学生。现在我爱上你了。想想看，给我磕头。”

吴兴国决心向老师致敬。“老师尊重古老的仪式。他领我跪下向族长磕头。他邀请了业内所有的长者来讲课。我每次上来都磕头三次。我一上午都没有跪下。”从那以后，吴兴国经常去台北废弃的孔庙练习他的声音。每次师父去剧团，他都会泡茶、倒水、递热毛巾，然后双手朝下站着。

没有孩子的周郑融把吴兴国视为自己的孩子，但为了打下坚实的基础，他只教了他六年的《和平战争》。由于剧团要求演员每季度演出一次，负责的官员很不耐烦。他们为吴兴国找到了一位新老师——关文薇，并教他一件“薄纱礼物”。这激怒了周。一天，当吴兴国犯了一个错误时，周郑融用棍子打了他一下，说:“你不回家玩吗？”老人打架时猛烈抨击。当他到达第四回合时，吴兴国下意识地抓起了棍子。“老师，我32岁了，我知道我想取得进步。我能不打架吗？”于是，周郑融放弃了邀请，离开了。在这一点上，指导关系被打破了。

在《李尔王的这里》中，吴兴国精心编排了一出父子戏:被父亲误解杀死的儿子伪装成一个疯狂的乞丐，但他不敢认出那个被砍掉眼睛的父亲……他用棍子“把和老师的关系放在里面”。创作期间，他有一个梦想，“2000年，我离开陆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进行自己的创新。我已经十年没见师父了。结果，我梦见主人在那里训斥我。最后，他很生气，拿出一把剑来劈它。我藏不住。我立刻抓起剑，用剑把它刺了回去。然后他醒来时开始出汗。我的主人两个月后去世了。那时我感到非常内疚。我做了这个梦吗？”

人民周刊:你的几部作品是西方文学和京剧的嫁接。这种跨文化嫁接是京剧改革或现代化的最有效方式？

吴兴国:事实上，我们的行业长期以来一直是跨文化和跨学科的。虽然我们的发展比西方希腊悲剧晚了近一千年，但我们完成的形式非常完整，将身体能量的极限运用到艺术中。你无法打败《三国演义》、《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和《红楼梦》中的诗。宋元戏剧出现得很晚，我们似乎有了完整的剧本和演员形式，但有趣的是，我们希望把一个演员变成万能的！《欲望都市》我们第一次出国是在1990年，当时我们去了英国国家剧院。他们起初很好奇。梅兰芳之后，他们可以改编中国京剧，演我们的莎士比亚戏剧。让我们看看他们是怎么玩的。哦，嘿，他的声音唱得很高，嘿，他又像个运动员了。当他遇到女巫时，他可以分开。最后，他可以在高高的平台上穿厚底——踩在船上，这样把它关小！他们描述了很多，他们是大学里的莎士比亚专家。他们惊讶地看到这样一种形式——即使你没有读过麦克白的戏剧，看完现代传奇剧院的《欲望都市》，你也会被它吸引。当然，反之亦然。麦克白夫人的声音像一只出不来笼子的猫。(笑声)

人民周刊:“欲望都市国家”目前也相当有意义。你如何解释它？

吴兴国:我们试图解释麦克白内心的渴望。有人称之为野心，而一些西方学者称之为描述犯罪的剧本。最重要的是，在当前的环境下，整个时代已经开始爆发，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抱负来完成这种社会生活，而你不应该白白地旅行几十年。无论是为了金钱、权力还是爱情，这种欲望在东方实际上被压制得很厉害。四百年前，莎士比亚的女王会来到民间观看莎士比亚的戏剧表演。我们的慈禧太后不会来民间观看演出。所以英国人总是说，你在东方哪里知道自由？当我们一开始拿出来的时候，西方人会说，你怎么知道自由和文明，就像“现代”这个词？你只是刚刚开放，一点也不懂，因为整个社会似乎根本没有适应。

人物周刊:谭盾说你很传统，但也很前卫。

吴兴国:在成为现代人之前，有一个传统而严格的基础是非常重要的。你的夸张有质感。没有那种质感，你就不能把你的新东西变成所谓的作品。我们已经看到许多大学生在实验剧场做什么。我们被他们的热情所感动。然而，戏剧形式，表演风格，包括身体和声音，对我们来说是不够的。毕竟，他们还年轻，没有专业人士投入时间帮助他们训练。

人民周刊:扮演了这么多角色后，你认为哪一个最接近你？

吴兴国:李尔！它似乎附在李尔王的剧本上。事实上，在停顿和重新思考了许多经验之后，我把自己放在脚本中直接呈现出来。

《人物周刊》:李尔达到你的理想状态了吗？你目前最想做什么工作？

吴兴国:不。我们知道现代是无限延伸和无限快速的。在这样的时间和空间里，你如何完成它？事实上，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所谓的失败是由时间、金钱和环境等多种因素造成的。将现代文学中的许多概念或美学概念融合到具有未来时代意义的先锋派作品中并不容易。在我离开之初，这个想法还没有实现，有些事情无法达成。我一说出来，就泄露了我的商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