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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郑的新京剧《霸王别姬》看起来像电影《杀死比尔》。

发布时间:2019年07月01日 16:37:17

作品分类:电影  仿佛  京剧  陈士争  传统  观众  戏剧  表演  现代  故事  

1999年,36岁的美籍华人导演陈石-郑将昆曲《牡丹亭》全文搬到纽约林肯表演艺术中心。它持续了将近20个小时,连续三天三夜分六场表演。这是《牡丹亭》诞生400年来当代第一次完整的演出。根据现场观众的记忆,剧院里鸟儿在飞翔,鸭子在水中玩耍,露台上雕刻有栅栏和水榭,唐人街剧院外还有小吃摊。观众可以自由进出,聊天和打瞌睡...

在根据后来出版的法国金秋艺术节表演版精心编辑的两小时视频中,可以看出,由当时上海昆曲剧团的后起之秀姚谦主演的杜丽娘,在所有版本中都比杜丽娘更加明亮、浪漫、奔放。在视频中,我们还可以看到舞台上的桌子、椅子和器皿都是真实的,布幕服装上绣着苏绣,非常精致。然而,穿越舞台边界的传奇风景只在“哀悼”的场景中瞥见。20小时的“现场”体验是前所未有的,难以恢复。牡丹亭引起的骚动仍然充满了火药。当时,西方媒体将年轻的陈石-郑与彼得·布鲁克、乔治·斯特雷勒等先锋戏剧大师相提并论,现场还见证了40分钟的谢幕。对于传统戏曲爱好者来说,将平潭、京剧、木偶戏、高跷和南北调引入昆曲,以至于汤显祖的“封建糟粕”被准确复制,确实是“摧毁昆曲的举动”,由此引发的争议一直持续到今天。陈石-郑还说,这部戏剧“遍体鳞伤”,很容易停止参与传统戏剧。果然,十年后,虽然《桃花扇》、《雪中六记》、《赵氏孤儿》等著名文章仍然出现在他的导演目录中,但他们基本上跳过了传统戏剧,包括全英文、全时尚的后现代戏剧,以及几乎是行为艺术的前卫实验

两年前,在英国艺术节轰动一时的音乐剧《西游记》中,陈石-郑带来了摇滚明星和卡通艺术家,杂技演员占据了舞台。观众们玩得很开心,还批评了“这是最糟糕的西方之旅”。陈石-郑做了“猴子从石缝里跳出来”,哪管什么因果树枝蔓引绊,搞个天翻地覆。

这样,2012年春天在北京上演的《霸王别姬》是陈石-郑过去十年创作生涯中的一个“例外”。与他在欧洲主要歌剧院的作品相比,这部戏剧虽然花费了数千万美元,但仍是一部小作品。关键在于,经过十多年的流逝,他又一次“直面”了中国传统戏剧,选择了近一个世纪都不敢越界的美派经典。他和制作人王翔不怕称之为“新京剧”。长安街上的华彬歌剧院模仿了古典的欧洲风格。它有一面华丽的金墙,座位超过100个。它的目标是“高端商业客户”。看戏剧和吃饭形成了“在大厅里玩耍”的模式。舞台不大,两层投影屏幕在黑暗中挖出深度感。舞台边上的女孩敲鼓,“霸王别姬”的字样在屏幕上明亮地燃烧着,就像一个大型电影院的开幕。

荣誉主演孟广禄和丁晓君,以及主演韩菊明和窦小轩,都是活跃在当代梨园的著名演员,是梅派经典的继承者。除了两位演员之外,一切都与传统京剧舞台无关。楚霸王从传统的白脸变成了代表愤怒和鲁莽英雄的红脸。红黑袍的正面覆盖着龙林,龙尾盘绕在身体上。龙袍是由坚硬闪亮的材料制成的。虞姬穿了一件斜翻领杏黄色长袍,绣着一条大凤尾,软甲内镶着珠子,肘部和背部装饰着华丽的羽毛。整出戏持续不到一个小时,分为四个场景:“入侵与征服”、“四面埋伏”、“霸王别姬”、“乌江自杀”。整体概念紧凑,高潮一个接一个。霸王离开之前,“真正的”雷电笼罩了舞台,“大坏”的紧张气氛笼罩了整出戏。

九里山战役中,双层立体投影营造出浓厚的夜晚氛围。晚上拍摄的灰色枯枝在屏幕上闪烁,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气氛。这部武侠片是动作片的完整编排,有十几个人在现场打斗。《刀光血影》以流行风格动画闪烁,就像电影《杀死比尔》(Kill Bill)的方式。礼堂的两边,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一些旗袍琵琶女。《四面埋伏》中的琵琶音乐将会拥挤而紧张,就像成千上万支拯救人心的箭。只有在痛苦的战争之后,《霸王别姬》微妙而微妙的心理段落才得以展开。穿着白色衣服的性感宫女们像幽灵一样跳舞,悲伤的尺八将场景带入另一个内心世界。

伴随着妾劝帐篷、仰望月亮、楚歌、剑舞和自杀的经典情节,一轮巨大的满月从幕后升起,从“云聚晴空,冰轮骤起”变成血红色,然后逐渐被黑暗吞没,直到戏剧结束,一圈橘黄色从黑暗的边缘渗出。霸王独自站在寒冷狭窄的山谷里。一匹闪亮的“乌骓马”被马童带走了?从观众到前线,他接受了霸王的触摸,离开了,成为最后一只“手表”。

观看戏剧的传统方式是单声道。观众的眼睛跟着“号角”歌唱、阅读、做、玩,看着身影,听着歌声,欣赏着“霸王重返七步营”。然而,陈石-郑的“新京戏”是一个多点观看、视觉和听觉的结合。除了使用大量当代艺术情感的多媒体图像外,还有两套音乐声音。京剧的传统乐谱完好无损。另一套现代音乐使用的民间乐器,如鼓,尺八,箫和琵琶贯穿整个过程。然而,不管美术、运动图像、音乐或现代舞的现代感如何,它们都致力于烘托故事氛围和“外化”人物的内心活动。因此,奥斯卡电影《艺术家》中的故事发生在陈的版本《霸王别姬》中。长期以来,“与故事共舞”的表演节目一直被视为京剧的精髓,就像好莱坞无声电影时代强调的“表演的荣耀”,这是至高无上的。因此,老粉丝们不能容忍白脸变红,讨厌炫目的现代科技对“表演”的“耻辱”,就像“艺术家”坚信电影不需要声音一样。因此,现场很难听到梨园熟悉的“掌声”,网上可以看到资深歌剧迷和演员的各种尖锐批评。如果你仔细看看陈的版本,你会发现陈石-郑没有改变表演节目。他没有把霸王回归营地的七个步骤改为五个步骤,也没有像以前在《桃花扇》和《赵氏孤儿》中那样做任何“解构”和破坏。他只是在做加法,用各种现代技术一层一层地把京剧本身包装成“唱、读、演”。他的目标是回归王国维“唱、舞、讲”的戏剧传统,这一传统比京剧还要古老。从西方歌剧到中国歌剧,如何在众所周知的千年故事中一次又一次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命题。

作为一名拥有10多年国际导演经验的陈石-郑自然知道如何调动各种舞台手段,加强戏剧冲突,并通过表演节目带回故事“绑架”的核心。其中更有价值的是他从人性和情感入手,进一步探索的努力。陈的《霸王别姬》突出了楚霸王作为野心家的固执。当所有人员(马嘶国旗折叠、雷电、灯光、群舞)告诉他“不”时,他仍然拒绝面对现实,撞上了南墙。

虞姬无法逃避现实和命运,也说不出自己有多苦。对她的心理活动的重新解读主要体现在“月亮”这一核心意象上。这可能来自张爱玲17岁时写的小说《霸王别姬》:“如果他是一个炽热的太阳,充满了叶野的光辉,喷出耀眼的野心火焰(野心,野心),她就是一个月亮,承载并反映了他的光明和力量...她不再反射他照在她身上的光。她已经变成了一轮被侵蚀的明月,黑暗、悲伤、沮丧和疯狂。”陈石-郑曾请女演员读这部小说。结果,在“如果我不想死,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如果我不想死,我什么也做不了”之后,妾转过身,看见一滴大泪珠落在她的脸上。梅兰芳的粉丝可能无法接受这一点,但这很容易引起普通现代观众的共鸣。

从技术手段的实施来看,《霸王别姬》的多媒体形象无论在内容拍摄还是现场制作上都优于国内许多古装电影。灯光和美术水平丰富而不庸俗,比晚会制度的舞台美术高几个层次。演员不需要麦克风,他们的声音真实而理智。各种音效和现场乐器演奏都致力于营造一种立体感。可以说,一切都符合多媒体图像时代成长起来的现代观众的审美习惯。尤其是对于不懂京剧的观众来说,传统舞台上的两把椅子、苍白的灯光和简单的音乐几乎没有吸引力,而陈年版的《霸王别姬》会让他们感觉“又好又美”。

无声电影可以感动人。也可以使用有声电影。无声电影+有声电影,黑白+彩色,都可以。这不是问题。如果有问题,可能是因为“听起来很愉快,看起来很好”。从更高的艺术标准来看,这个“厅展”是一个遗憾。这四个简短的游戏可以被描述为“深思熟虑的”,到处都有强烈的声音、光线、色彩和舞蹈来刺激观众的感官,创造亮点和高潮。因此,技术手段太暴露,观众太喜欢了。吴祖依的马(传说中的800万美元汗流浃背的宝马)可能为了增加“视点”而被移到了最后,并立即在观众中引起轩然大波。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噱头”,影响了大自然的感人力量。

以《中国速度》制作的《霸王别姬》比不上陈石政“年轻有为”三年制作的华丽《牡丹亭》。但重要的是,上世纪末,命运坎坷的“牡丹亭”客观上帮助昆曲在2000年被列入第一批“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直接影响了昆曲的发展。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白先勇的《牡丹亭》的“青春版”在当时变得流行起来。北京皇家粮仓的“大厅版”演出了500多场。张军和谭盾的“现场版”在上海朱家角学校花园成功演出。日本歌舞伎明星TAMASABURO BANDO也从日本表演的角度加入了“中日版”...一种濒临灭绝的艺术正在中部非洲不断发展。如今,京剧《霸王别姬》问世90年后,陈石-郑再次勇敢地出现,再次在梨园引起“公愤”。这不是一个“意外”,肯定会带来更多的“必要性”。

《外滩画报》

C =陈石-郑

在你看来,京剧的精髓是什么?

在过去,男舞者、大师和他们创作的表演节目和戏剧。明星们创作了一批戏剧,最大限度地展示了他们的技巧。没有其他目的。

但是你记得并强调它的“讲故事”的一面吗?

如果京剧要留在21世纪,它必须回到故事中来。一些表演节目已经过时了。现在我们必须以新的形式和语言回到这个故事,否则它就不是活生生的戏剧了。不能说我祖父做了这件事,我父亲做了这件事,我也必须这么做,这样才能花光所有的钱,使它一文不值,就像八旗的孩子们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模仿,不可避免地不是假的。这不是自然价值。

你想了多久才得出结论?是从这次约会开始的吗?

不,我一直面临这样的问题。从牡丹亭到赵氏孤儿,我使用了优秀的京剧和昆曲演员。面对他们,我有这样的问题。音乐性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和限制了它的叙事风格。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在它既定的叙事风格和词汇中找到脉络,摆脱它,让它变得松散,让其他东西进入。

所以我已经考虑了十多年了。

列车员:是的。事实上,可悲的是,我总是被困在传统和断裂的两极之间。人们要么认为它毫无价值,要么彻底抛弃它。要么他们特别害怕失去传统的东西,不会放手。要么你贴上商标,穿上中国服装,以为自己是中国人...我认为这些太可怕了。汉语有三种时态:过去、将来和现在。为什么我们不能在它们之间找到平衡?

你如何看待作品和观众之间的关系?

作为导演,我希望任何人都能看。不能说打开电影院,让“看懂电影”;开一个画展,说“只有懂得画画的人才能看到它。”我不去想老粉丝。它们是固定的,而且正在下降。他们不能增加观众。我对“对传统文化和京剧不感兴趣的人”感兴趣。剧院本身就是一个交流的地方,是平等的,不需要取悦观众。对我来说,看戏剧一定很有趣,从身体到情感和精神的各个层面都很享受。至于过去看戏剧的方式,我不感兴趣。我正在寻找一种新的交流方式。

你在乎优雅和粗俗吗?

列车员:我不在乎。没有优雅,没有粗俗。每个人都喜欢的东西都很普遍,这还不错。中国社会正处于一个物质文明需求旺盛、庸俗不堪的时代。没关系。剧院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地方。一部好戏剧是一件非常时髦的事情。梅兰芳当时做的是一件非常“时髦”的事情。京剧是一种庸俗的草根性的东西,不同于昆曲,昆曲具有更高的文学品质。京剧全盛时期,天桥街头艺人和人力车夫都会唱歌。清代美学极其庸俗。我认为它应该是受欢迎的,流行的和敏感的。有些事情做完后会变得空虚,只有当你踩在地上你才能跳。

你认为以董事为中心的制度怎么样?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西方歌剧也有了前明星制的导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现在能够在世界文化景观中生存。有了“导演中心制”,京剧会变得更好。

陈石-郑:

1963年出生于湖南长沙,他有着坎坷的人生经历,从小就学习湖南古画戏曲。1987年,他去美国纽约大学攻读戏剧导演硕士学位。同时,他接触了许多现代视觉艺术、西方古典音乐、现代音乐和戏剧艺术。他在著名先锋派音乐家和戏剧艺术家梅芮迪斯·蒙克的团队中表演了六年,并尝试了许多现代舞编舞、歌剧演唱、实验艺术表演等。1996年,他与北京京剧剧院合作执导古希腊悲剧《巴卡》,从此开始了导演生涯。他的代表作包括改编中国古典戏剧:《牡丹亭》、《赵氏孤儿》、《白雪公主》、《桃花扇》、《西游记》、《Flo》、《茶花女》、《接骨师的女儿》和电影《暗物质》。陈石-郑是目前唯一活跃于国际歌剧、音乐剧和戏剧的中国导演。他赢得了法国政府的文学艺术骑士勋章

新京剧《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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